April 1, 2025

《灯花笑》书摘

含大量剧透!

此生没做过一件坏事,老天就不会待人刻薄么?

第二十五章 寻情郎

杜长卿神色一动,“寻谁?心上人吗?” 银筝翻了个白眼,正想说话,就听见陆瞳道:“不错。” 这下,连阿城都惊住了。 “不可能啊。”杜长卿想也没想地开口,“陆大夫,虽然你性子不够温柔,不会撒娇,也不爱笑,还常常让人瘆得慌,可这模样挺能唬人。光说外表也是纤纤柔弱、楚楚可怜的一位美人,让你这样的漂亮姑娘千里相寻,哪位负心汉如此没有眼光?”

第二十六章 昭宁公世子

偏偏这位小世子生性叛逆,先夫人去世后,不声不响地背井离家,待再出现时,竟已成了殿前司禁卫。 人都说裴世子是沾了他爹的光,才会年纪轻轻就做了殿前司指挥使,升迁速度未免太快了些。段小宴却不这么认为,裴云暎的身手,放在整个盛京也是数一数二。而且四年前皇家乐宴那一夜,陛下遇袭,尚是禁卫的裴云暎以身相护,险些丢了性命。倘若这样也算承蒙家族荫蔽,昭宁公的心怀也实在叫人佩服。

第三十六章 青莲盛会

“我爹还在的时候,年年都要拉着我去,非要我烧头香,又是送油又是捐米,求菩萨保佑我出人头地,到头来我还是个废物,可见这菩萨是不靠谱的,光拿钱不办事,不是什么好货色。”

第四十二章 夜雨

裴云暎只盯着雨幕:“我以为你要点灯替她祈福。” 闻言,萧逐风神色微动,须臾后开口:“听说你昨夜去见她了,她还好吗?” 裴云暎沉默,过了片刻,他叹了口气,认真道:“萧二,要不你把穆晟杀了吧,这样的话,说不定这辈子还有机会做我姐夫。” 萧逐风平静道:“她不会高兴。” “也是。”裴云暎说完,又是沉默,过了一会儿,他笑了笑,伸手拍拍好友肩膀,没说什么。

第四十五章 菩萨睁眼

女子容颜美丽,眉似新月,目若秋水,神仙玉骨落在水中,动人若水月观音。 她的声音也是温柔的,在他耳边轻声地问:“柯大老爷,我姐姐是被你杀死的吗?” 柯承兴一愣。 下一刻,观音图倏然而碎,他感到自己的头不受控制地被按入水中,一股铺天水流往他口鼻中灌来。

第五十一章 纪珣

医馆破破烂烂,小杜缝缝补补( T . T)

第五十六章 纤纤

芸娘松开手,居高临下地望着茫然的妇人,温柔开口:“他死了,就不会变心了。”

第五十八章 殿帅上门

裴云暎点了点头,招呼身侧段小宴拿好药茶,对陆瞳道:“既然如此,我们就不打扰了,日后有机会再同陆大夫讨教医理。” “最好不要有机会。”陆瞳半点不给他情面。 段小宴险些呛住。 陆瞳垂眸:“和医者时常见面并非好事。我希望大人身体康健、眠食无疾,与我再无相见之期。”

第六十九章 母子

“再或许,你的文卷与别人文卷调包,你的名次自然成了旁人名次。” “你只有纸笔和学问,却没有银子与门路,吴公子,就这么点东西,怎么能与别人争求公平呢?”

第七十三章 毒发

架空哦,秋闱制度调整了下~

第七十六章 曈丫头

他猛地看向面前人,目中惊骇莫名。 “你是瞳丫头?” 您有新的杀了么订单请查收~

第七十七章 刽子手

“天下的规则,他们上等人说了算,表叔,对上太师府,我并不奢望你能挺身而出,但你至少不该助纣为虐。” 听到“太师府”三个字,刘鲲猛的回过神来,他用力抓住陆瞳的衣角,仿佛这样就让自己的话更为人信服:“没错,瞳丫头,你知道的,谦哥儿得罪的是太师府,那是太师府!我们怎么可能得罪得起?是他们逼我,是他们逼我的啊!” “戚家、范家,哪一家都是我们得罪不起的,瞳丫头,换做是你爹,他也会这么做的!对上这些人,咱们只有任人宰割的份,不是吗?” “不是啊。” 陆瞳冷冷扯出一个笑:“他们现在不是出事了吗?”

她喃喃:“陆家的案子,永远没有详断官敢接手?” 这是方才刘鲲临死前对她的忠告。 或许在刘鲲看来,高高在上的权贵们想要操弄平人生死,易如反掌,而她一介布衣,想要撼动高门世宦,犹如痴人说梦,不自量力。 不过…… 他错了。 女子抬手抹去面上血痕,平静开口,“何须别人做主?” “陆家的案子,我做得详断官……” “也做得刽子手。”

第八十四章 沉舟

陆瞳望着他:“为何不敢?” 祁川一怔。 “高者未必贤,下者未必愚。我为范夫人登门施诊这些日,见祁录事手脚勤快,布事果断,不比别人差哪里。” 她说得轻柔,神情亦带几分未经世事嗟磨的天真,烂漫得令人可笑。 “照祁录事这般说,人人都安于现状,岂不是主子的子嗣世世代代就是主子,奴才的子嗣世世代代就是奴才,活着还有什么奔头?”

第八十六章 同生共死

她又看向裴云暎,眸中有几分讥讽:“不过是个下人,死了就死了,殿帅何至于此?” 段小宴额心隐隐跳动。 什么叫“下人”?什么叫“死了就死了”?

第九十章 他的刀

她悄悄抓紧身下被褥,竭力装出轻松模样,“我裴云姝此生没做过一件坏事,我相信老天不会待我刻薄,今日一定顺顺利利。” 这本是裴云姝安慰自己的话,听在陆瞳耳中却有些刺耳。 此生没做过一件坏事,老天就不会待人刻薄么?

第九十三章 秀才告别

杜长卿冷笑:“只是听说?他死而复生难道不是你动了手脚?” 陆瞳不为所动:“他自己不是说过,阳寿未尽,阎王不收好人,我没那个本事。” “这谁家阎王这么公明?这比凡间当官的还懂事,那原先西街有个专拐姑娘的拐子婆,还活到了九十八,怎么不把她给拽下去?” 他难得精明一回,紧随陆瞳不放,“少糊弄本少爷,你俩有什么秘密是我这个东家不能听的?我现在就要知道!”

第九十五章 秋月

银筝问她:“姑娘准备如何?是打算下毒,要了他性命么?” 那时陆瞳回答:“他是官员,杀他太麻烦,我有别的安排。” 她不打算直接动手。杀了范正廉,他还是清清白白的青天大老爷,说不准还有百姓为他身死叹息扼腕。 范正廉想要仕途高升,她就让他官星绝现,他想要美誉清名,她就要他声名狼藉、人心散尽。 要他苦心孤诣经营的一切皆成泡影,要他范正廉所投诚之人,亲自送他上路。

第九十九章 未婚夫

裴云暎含笑点头,唇边梨涡尤为惑人,“可我怎么听说是陆大夫自己暗示与我关系匪浅的。”他语气揶揄,玩笑般看着她,“陆大夫这样四处毁人清白,你未婚夫知道吗?” 这人简直面目可憎! 陆瞳静了静,干脆抬头扬起脸冲他微笑道:“不劳殿帅费心,我未婚夫大度得很。”

她又不是好心泛滥的活菩萨,犯不着以身犯险替裴云暎抓人,当初之所以提议,无非就是想让裴云暎欠她一个人情。加上裴云姝母女的命,以裴云暎的性子,在短时间里,只要不涉及他的利益,对她在盛京所为,这人应该可以做到视而不见。 他只要不添乱就行。 “我当然记得。”裴云暎叹气,低头看着她:“这么大的人情,说吧,下一个想杀谁,我可以帮你。”

段小宴瞪大眼睛:“听你说的,陆大夫就很合适啊!她不仅能给你收尸,还能给你报仇呢!”

第一百章 送锦旗

陆瞳看去。 那块彩锦织物约有一人来高,织得非常精致,像块厚实的毯子,下缀彩铃,两边还有吉祥纹做的绢带,而最中间以金线龙飞凤舞地绣着两行金字。 “良医有情解病,神术无声除疾——” 这一瞬,饶是浮夸如杜长卿也忍不住呛住了。

第一百零一章 三只小猪

陆瞳悲从中来:“可你们都不像我这样……会不会我不是爹娘亲生的?” 陆谦:“……你是想爹揍你吧?” 陆柔叹口气,伸手也拿起一只番薯来:“那我们也跟你一道吃,一起变小猪好了?” 陆谦乐了:“那陆家就有三只小猪了?行啊,我也吃一个……好香!”

第一百零三章 曈曈

他看向陆瞳,微微扬眉。 “瞳瞳,你会什么?” 唱跳双废的瞳瞳:我会一刀一个小朋友【杀掉你. jpg】

第一百零四章 玉枕钗声碎

裴云暎似笑非笑看着她:“长了这么一双温柔眼睛,偏偏杀气这么重。”他提醒,“陆大夫,你这样动不动就杀人,今后你未婚夫知道了怎么办?” 陆瞳已被他方才戏弄引出怒意,闻言反唇相讥,“裴大人这样动不动就逛花楼,日后你夫人知道了怎么办?”

第一百零五章 昭宁公夫人

裴云暎直起身,像是起了兴趣般,多嘴问道,“掌柜的见过陆大夫未婚夫?” 杜长卿呵呵一笑,皮笑肉不笑地开口,“那当然了,陆大夫的未婚夫年少有为,家世高贵,陆大夫又与人家有救命之恩,人家金童玉女天生一对,我们陆大夫上京,就是为了履行婚约。” 裴云暎笑道:“怎么没看见他?” “高门贵府,规矩大,”杜长卿说谎眼都不眨,“又在宫里当差,忙得很。哪能天天跟狗皮膏药似的到处乱晃。”

第一百零六章 春试名额

“这女人一旦嫁了人,就不自由了。尤其是他们这样的官家大门。” “陆大夫要真跟了姓裴的,姓裴的日后还能放她出来给我坐馆?我这医馆好容易有了起色,再干几年都能去城南买铺子了,姓裴的想勾引陆大夫,就是刮我的银子。断人钱财如杀人父母,我见我杀父仇人,我能给好脸色吗我?” 银筝倒没料到杜长卿想法居然如此清奇,噎了片刻,才开口:“原来如此,是我小看了杜掌柜。” 杜长卿把瓜子往兜里一揣:“早跟你说了少看那些情情爱爱的,格局大些。”

他心不在焉道:“只是让她参加春试,她又不一定能通过校考进宫。” 这些年,春试除了太医局学生,医行推举的那些老大夫能通过的有几个?诚然那些老大夫医术并不平庸,但校考和行医,有时候本就是两回事,何况陆瞳还这样年轻。

第一百零七章 狐狸精

真实的暎瞳:还不是很熟。 董夫人眼里的暎瞳:已经快进到离婚流程(。)

第一百一十章 风雪来宾

思及此,陆瞳的语气里就带了一丝讽刺:“裴大人多虑。” “在我眼里,你和当初埋在树下的半块猪肉没有任何区别。”

陆瞳心中暗忖,带着这样的伤口,此人还能谈笑风生,裴云暎的忍性倒是比想象中更强。 他拿起桌上药瓶,像是要洒上去,忽又觉得似乎太潦草了些,遂问陆瞳:“有水和帕子吗?” 陆瞳点头:“有。” 似是没料到她这次这样好说话,裴云暎愣了愣,随即笑道:“多谢……” 下一刻,陆瞳打断了他的道谢。 “加银子就行。” 裴云暎:“……”

裴云暎想了想:“也没什么,几年前我在苏南被人追杀受伤,躲进刑场后的死人堆里。在那里,遇到一个偷尸体的小贼。” “她救了我,给我治伤,不过不太情愿。” 陆瞳一怔,手上灯油倒进,却忘记用火石点燃。 一瞬电光石火,往事冲破重重雪幕扑面而来,有遥远画面自面前浮起,将纷纷雪色映亮。

第一百一十一章 刑场初遇

陆瞳不是第一次来刑场找尸体,一开始时她总是很害怕,时日久了,倒能镇定一点。有时候甚至觉得,比起在病床前等着人落气,到这样的刑场上来与死人打交道反而更让人安心一些。 毕竟有时候,活人比死人可怕得多。

冲糊了脸的泥菩萨脚下,供桌空空如也,只摆了只生锈铜灯。油灯亮亮的,烛火在这风雪夜里成了唯一的暖色,一朵朵细小灯花从灯芯中爆开,在供桌上落成隐约的花色。 “灯花笑……”黑衣人微微扬眉,“看来你我运气不错。” 陆瞳不明白他的意思,只顺着他的目光看去,油灯四处爆开的灯花落在铺满灰尘的供桌上,划出丝丝缕缕细微而纤巧的油迹。 像是瞧出了她的困惑,黑衣人歪了歪头:“你不知道吗?” 他笑:“昔日陆贾说,灯花爆而百事喜。古有占灯花法,灯花连连逐出爆者,主大喜。”顿了顿,又没什么诚意地开口:“恭喜你啊。”

第一百一十五章 无名高手

医籍是阿城拿回来的,阿城说:“陆大夫,这是我特意给你寻的医籍……是用我自己月银买的,东家不知道!” 当时银筝就“扑哧”一下笑出声来,同陆瞳嘀咕:“杜掌柜全身上下,也就嘴巴最硬了。”

封上几个龙飞凤舞的大字: ——盛京太医局春试历年卷题精解。 这名字荒诞得近乎好笑,须知太医局每年春试考卷绝不会外传,纵然有懂医经药理之人想要做“精解”之说,大多也都是由太医局那些先生,或是翰林医官院的医官亲自攥写。

她又低头,看向卷册末的落款。 ——一位不愿透露名姓的高手。 陆瞳:“……”

独独沉浸在自己世界里的人,是因为自己有事可做。

第一百一十七章 我帮你

“陆曈”邀请“苗良方”加入了群聊【仁心医馆相亲相爱一家人】 “苗良方”与群里其他人都不是朋友关系,请注意隐私安全。

第一百二十章 千门万户曈曈日

陆曈总是穿旧衣。 即便是新衣,做的颜色也大多都是深蓝、秋色之类的暗色,她最常穿的白色,雪白绢衣,素衣冷绣。她也不爱戴钗环首饰,花银子在清河街当铺收的花簪,一次也没有戴过。 她有很多绒花,以丝帕缝制的各色绒花,翠雀色、桂花色,还有白色。

他曾听赤箭说起陆曈衣饰过于朴素简单,段小宴却说:“要想俏一身孝,你懂什么?” 要想俏一身孝…… 原来,她真是穿着一身孝衣。 难怪她要穿一身孝衣。 裴云暎脚步停住。

裴云暎正想弯腰去扶,那群孩子却笑嘻嘻地从地上爬起来,拍拍身上雪,举着手中炮竹头也不回地继续朝前奔去,边跑边笑:“爆竹声中一岁除,春风送暖入屠苏,千门万户曈曈日,总把新桃换旧符……”

第一百二十一章 陆三姑娘

“谈谈吧。” “陆三姑娘,陆敏。”他淡淡地说。 六筒:没想到吧!你也在我的死亡笔记里。

第一百二十三章 生辰礼物

裴云暎“啧”了一声,“我是那种会被美色冲昏了头脑的人吗?” “你夸她美了。”萧逐风平静指责。 裴云暎:“……”

第一百三十章 完美答卷

苗良方瞅着她脸色,斟酌着语句,“春试增设一科‘验状’,我们都知道了……这……没考过也不打紧,重在参与,是吧?” “是个鬼啊!”不说还好,一说此事,杜长卿勃然大怒,“你不是对春试了如指掌吗,怎么连考什么科都不知道!庸医害人!”

第一百三十二章 第一

桌前人道:“董夫人很是生气,小的将责任推至纪医官名下,董夫人并未起疑。” 崔岷:“嗯。”

第一百三十三章 谋

银筝站在陆曈身后小声念道:“棋逢敌手要藏机,黑白盘中未觉时这是什么意思?” “哎呀呀,姑娘竟然抽到一支‘谋’字签!”不等陆曈开口,何瞎子就先喊起来。 陆曈:“‘谋’字签?” “嗯,这有些奇怪,”何瞎子一捋长须摇头,“姑娘是进医官院做医官,怎会与人对峙藏机,此签有杀伐之气。怪哉,怪哉。”

上卷·花时恨完 上卷结束撒花( ≧ ▽ ≦)/ 下卷节奏会慢一点,这本感情线拉扯期还是蛮长的,真的很长!所以着急的朋友们可以养一养再来看,或者养到结局来看也可以( ^ o ^)/不出意外的话暑假是可以完结的~

第一百三十六章 夜会

何秀嗫嚅了一下,小声问:“你要不要歇一会儿?”见陆曈望过来,她又赶紧解释:“以往我都是傍晚才做完,回去得太早,医监会吩咐别的活儿给你……” 南药房总是如此,人在这里不是人,是牲口,是拉磨的驴,活着就行。

第一百三十八章 神农祠

陆曈问:“为何不向医官院院使举告?” 何秀苦笑:“陆医士,举告有用的话,你又怎么会来这里呢?”

第一百三十九章 赏赐

他们懂什么? 这御药院与隔壁医官院,里头人一个赛一个有病。今日我做六瓶药,明日他就做七瓶。今日他为了给贵人琢磨养身方子点灯熬蜡到子时,明日不到丑时我绝不歇下。 到最后较劲的人身子垮了,年纪轻轻白头发长了一脑门,平白便宜了宫里那些高高在上的贵人,就为了得贵人一句“看重”。 嘁。 石菖蒲嗤之以鼻。

邱合:“你……” 石菖蒲点头:“是是是,是我不好,院使大人该罚俸禄罚,该骂下官骂,下官绝无二话。” 邱合:“我……” 石菖蒲:“对对对,院使大人成日为我操心,菖蒲深感惭愧,您千万别气坏了身子,御药院上上下下还指望着您呢。” 老院使一跺脚,怒道:“你听我说完行不行!”

石菖蒲:糊弄职场的人运气不会太差(-_-) 转发这只咸鱼菖蒲,泼天的富贵下一个就轮到你!

第一百四十四章 针相大白

默了默,陆曈才开口:“因为我答应替他保守秘密。” “秘密?”裴云暎顺手提起桌上茶壶,斟了盏茶推至陆曈面前,又给自己倒了一盏,问:“什么秘密?” 他倒是问得自然,仿佛笃定了自己会说给他听一般。

第一百四十五章 天才医官

“我平日行诊用针,”陆曈打断他的话,敲敲桌上医箱,“多看一根针少看一根针没什么区别,裴大人不必露出那副神情。” 这话说得刻薄至极,如若金显荣本人在此,只怕会被气得一命呜呼,偏她说得一本正经。好像丝毫不觉得其中讽刺。 裴云暎以手抵住前额:“别说了……” 见他如此,陆曈反倒觉得新鲜。这位指挥使大人看上去游刃有余,凡事举重若轻,但原来听不得这样的话,白白浪费了一副俊秀皮囊。

陆曈颔首,语调坦然:“金大人之病症,男子上了年纪多有此患。若是裴大人将来也有此麻烦,需要帮助,不妨找下官。以我们二人交情,我也会替裴大人保守秘密的。”

第一百四十八章 黑犬

门外,日头正盛,段小宴跟在萧逐风身后一脸苦恼,叹气道:“没想到我年纪轻轻,就已做上外公。” 萧逐风听得头疼。 在他怀里,四只毛茸茸的黑狗崽挤在一起,像团漆黑的芝麻汤圆,哼哼唧唧蠕动着。

段小宴热情介绍:“刚满月的小狗崽,聪明伶俐、憨态可掬,既能摸头揉捏,又能看家护院,实属出行居家必备之吉祥物,陆医官要不要来一只?”

第一百四十九章 暴雨

山间常有受伤的小兽,被捕兽夹夹伤的野猫、被狐狸咬断腿的兔子、不慎从巢穴摔下来的幼鸟…… 陆曈路上遇见了,就将它们带回去,待用药草治好了,再放回山中。 慢慢地忙碌起来,竟不觉得孤独了,茅草屋恍惚成了间热闹医馆,她就是悬壶济世的坐馆大夫,那些被偶然救下来的小兽便成了前来治病的病患。

第一百五十三章 他的紧张

他这反应陡然激烈,叫萧逐风也怔了一下,随即开口:“总觉得你每次都会和她在意想不到的场合见面,我以为以你二人孽缘,今日会撞见也说不定。” 说到此处,萧逐风倏尔一顿,狐疑看向他:“没见到就没见到,怎么一副做贼心虚样?”

第一百五十四章 回娘家

陆曈回过神,忽而觉出几分窘迫,迟疑地道:“我没有……给你们带东西。” 银筝愣了一下,正往外走的杜长卿闻言脚下一个趔趄,险些没摔一跤,回头惊道:“陆大夫,你在医官院上差脑子上出毛病了?说得什么胡话?”

偏偏在如今潦倒一无所有之时,方才得行祖上多年之教诲—— “不可过取重索,但当听其所酬。如病家赤贫,一毫不取,尤见其仁且廉也。”

第一百五十七章 气他

沉默片刻,陆曈仰起脸,冷静地开口。 “若裴大人肯告诉我,金显荣的保养之药,我愿为裴大人另配一副。”

她是去茶园打听戚玉台的事,穿什么、戴什么,实在毫无意义。 “小裴大人是个男子。”银筝一边拿梳子给陆曈梳理长发,一面道:“瞧上去是不易接近,又心有城府。但英雄难过美人关,姑娘若打扮得俏丽,指不定他成为姑娘裙下之臣,时时照拂,说不定还能多给姑娘提供一些线索。”

第一百五十九章 人不可欺

裴云暎看了她一眼:“你在想什么?” “我在想,太师府之所以如此,无非是相信,‘人可欺,神佛不可欺哉’。” “可是他错了。” 陆曈冷冷道:“人,才是最不可欺的。”

第一百六十章 乌云与画眉

林丹青感叹:“果然,人活着,乐子全靠旬休。”又叹气,“就是太短了点,三日哪里够,起码十日才对。”

第一百六十三章 丹青

人的爱大抵很明显,他对谁上心,他就爱谁。

第一百六十六章 安慰

他点头,像是不经意的提醒:“悠着点吧陆大夫,树敌别太快,否则十个脑袋也不够砍的。” 陆曈反驳:“殿帅还是先管好自己,下次去行刺什么人的时候可别又让人砍了到处窜逃。” 裴云暎:“……”

第一百六十八章 纪珣的道歉

林丹青不知她心中腹诽,只伸了个懒腰:“太师千金也有不如意的地方,一生只能挑一个男人,自然要认真的挑,还不如我们这样的庶女平人。” “不如?” 陆曈不解:“庶女平人就能挑很多男人?” 只听过男人三妻四妾,她在落梅峰待了多年,莫非梁朝现在女子也能三夫四宠? 林丹青干笑几声:“没那么多人盯着,自己处理好就行。我家祖上那位英明的老祖宗曾说过,绝对不要为了一朵花放弃整个花园,弱水三千,我就取三千瓢饮,一瓢哪够?” 陆曈无言以对。

第一百六十九章 京郊围猎

林丹青不以为然:“这你就不懂了,我家祖上有一位老祖宗说过,医者父母心,又有‘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一说,既如此,他们都是我生的,娘看儿子,多看一眼怎么了?” 她微笑:“不看白不看。”

陆曈觉得,林丹青有时候说起话来,真像是西街孙寡妇异父异母的亲生姐妹。

第一百七十四章 十七姑娘

但没料到纪珣竟然会去取了灰犬的脑浆来。 戚玉台视疯狗如珠如宝,死在她手中已十分恼怒,要用灰犬脑浆来为自己入药定然不愿,纪珣此举,势必得罪戚玉台。 陆曈问:“戚公子竟会同意?” “他尚不知。”纪珣回答,“无人看顾犬尸,是我自己取的。” 陆曈错愕地瞪大双眼,仿佛第一次认识这人。 他却坦然,像是不知这举动有多毁坏自己谦谦君子的形象,只兀自道:“我看过犬尸身上伤口,颈脉、天门、肺俞、心俞、天枢、百会……你扎得很准。” 陆曈镇定回道:“自然,三日前我才温习了穴位图。”

第一百七十七章 严胥

再说常医正那性子去医案阁也好,省得天天和这帮脑子有病的打交道。他走时还跟我说,先前就羡慕御药院的石菖蒲混日子也能拿俸禄,这下正合他意,全当提前养老,也不必整日忙忙碌碌,熬得头发都掉光……” 她说着说着,似乎知道自己这话也很难使人信服,渐渐的沉默下来。 陆曈默了一会儿,问:“你呢,没有被为难吗?”

他望着对方,两道眉毛深情浮起,款款开口:“陆医官,我人微言轻,帮不上你什么忙,实在惭愧。希望你不要怪我。” 陆曈低头,伸手合上医箱盖子,把那只空瓷罐和剩下唯一一颗“池塘春草梦”一并锁在箱子中,才抬起头。 “哪里的话,”她轻轻一笑,“金大人,已经帮了我许多了。”

第一百七十八章 枢密院

萧逐风倒了一盏,喝一口后皱起眉:“怎么这么甜?段小宴放了多少糖?” 裴云暎也取了杯盏,尝了一口道:“我觉得还行。” 萧逐风把杯盏放远了些:“你如今口味怎么越来越甜了。” 放在从前,殿前司里就裴云暎最吃不惯甜食,如今不仅偶尔吩咐小厨房做点甜口点心,还让段小宴去买清河街的蜜糖甜糕。 仿佛被夺舍。

“有吗?”裴云暎不以为然,“是你太苦了吧。” 萧逐风噎了一下,面无表情道:“是有点命苦。” 裴云暎看他一眼,“干嘛这么说,殿前司又没亏待你。”

第一百八十章 老师

过了一会儿,严胥突然开口:“她没看上你?” 裴云暎一怔:“不是……” 严胥鄙夷:“无能。” “……”

严胥轻蔑一笑:“戚家算个什么东西,迟早都做阎王上客。倒是那个崔岷,”他瞟一眼裴云暎,“枢密院的帖子才送去,马上就让你这位恩人送上门来,巴不得有去无回。” “你这位恩人,结仇不少。” 裴云暎点头,话锋一转:“你不是不关心她吗?” 严胥勃然怒起:“带着你的刀,马上滚。” 裴云暎:“哦。”

话音刚落,他才瞧清楚裴云暎的脸,顿时跳了起来,高声嚷道:“苍天大地,谁打你了?谁?哪个杀千刀的对你俊美的脸做了什么?这可是我们殿前司的脸面!” 裴云暎好笑:“你从前不是说,栀子是殿前司的脸面吗?” 段小宴认真回答:“那不一样,你俩一男一女。”

她不敢置信:“你骗我?” “是啊。” 妇人笑了起来,像母亲宽容不懂事的孩童稚言,摸摸她的头,语气温柔得近乎诡异。 “不然,你不就有机会告诉了他们了吗?” 离别来得匆匆,不叫她做好一点准备,她呆呆坐在马车里,一时忘了反应,直到芸娘伸手,放下车帘,所有沿途荒草霜枝、烟深水阔全被掩去。 唯有妇人微笑着看着她。 “小姑娘。” 她说,“这个,叫遗憾。”

第一百八十三章 疯子

这名字,却叫得并无揶揄讽刺,望着儿子的目光温和慈爱,“阿呆不傻,阿呆只是有些呆罢了。” “我和他娘教了他几十年,到如今,阿呆已经会简单的采茶筛茶,认真起来,我和他娘都比不过哩。” “我和邻家茶园的主人说好,将来我和他娘去了,留阿呆在茶园里帮忙干活,不需几个钱,管他吃喝,生了病给买药就是。” “阿呆自力更生,也就无需银子了。” 戚玉台只觉不可思议。 他的父亲,当今太师从小到大,不曾真心夸过他,更勿用提用这样肯定的目光看过自己。 一个傻子凭什么可以?

第一百八十五章 捉鬼之道

陆曈想了想,伸手打开腰间挂着的囊袋,从里头摸出一只小小的、粉色的瓷罐递给裴云暎。 裴云暎意外:“这是什么?” “金显荣的保养之药,我为裴大人也调配了一副。” 裴云暎:“……” 见他沉默,陆曈难得主动解释:“此次大火,多亏裴大人帮忙。我想了想,苏南一面毕竟也是多年前之事。”

“书上有云,先生说:见鬼勿惧,但与之斗;斗胜固佳,斗败,我不过同他一样。” 他抚须:“这,就是为父教给你的捉鬼之道。”

陆曈说,她的父亲倘若在世,得知她如今用当年的法子行复仇之道,当十分失望。 那他呢? 若母亲知晓,当年手把手教他读“凡画有八格:古老而润,水净而明,山要崔嵬,泉宜洒脱,云烟出没,野径迂回,松偃龙蛇,竹藏风雨夜”,学会的书画,最后被绘在花楼红坊的墙上用来装神弄鬼,不知作何感想。 应当不会失望吧?

第一百八十七章 茉莉

与裴云暎相认的瞬间,她只是短暂地惊讶一下,接受得理所应当。与纪珣说话却时刻都紧绷着,一时也不敢放松,心情更是复杂。 或许是因为裴云暎已见过她最真实恶毒的一面,反而无所顾忌。而纪珣……

从前裴云暎对她一口一个“债主”,如今她倒是有些明白裴云暎的感受了。 欠人人情,果然比被欠人情难受。

沉默一下,裴云暎回道:“善御者不忘骑马,善射者不忘其弓。善上者不忘其下。” 宁王笑起来:“你这是在骂皇兄呢,还是在夸本王?” “都是。” “你这话,说出去可是会诛九族的。” “那下官就先行谢过殿下了。”

“如今你已有心仪姑娘,本王也不希望你因别的原因错过。” 他说得认真,听得裴云暎微微动容,正欲开口,又见宁王继续开口。 “伤情人,有严大人一个就够了。” 裴云暎:“……” 方才感动顷刻咽了回去。

第一百九十章 真假未婚夫

不冷不热:“陆大夫到底在苏南捡了多少人,莫非每一个都留了信物?” 陆曈:“……”

碎掉的小裴:陆大夫,在你说未婚夫的 30s,想的是苏南十年难遇的那场大雪,还是他留给你的那块白玉

第一百九十四章 缺德

铺子里你一言我一语,直说的杜长卿脸色越发难看。一气之下干脆一掀毡帘进了里铺,懒得听这些荒谬闲说。 他在院中石桌前坐了下来。 虽然陆曈与他非亲非故,但好歹也是他看着长大……不,看着考上翰林医官院的。 他爹就生了他一个,他把陆曈当亲妹子,就指望着她在医官院好好干,说不定将来做到入内御医,好光宗耀馆一回。 但这世上怎么有这么多臭男人?

他这思路委实令人费解,银筝想了半天,目光一动:“我知道了!” “杜掌柜,”她看向杜长卿,“你是不是也觉得,比起纪医官来,裴殿帅和姑娘更为相配。你更看好小裴大人?” “不是。” 杜长卿提笔写完,面无表情把帖子一合,交到银筝手里。 “不看好。” 他微笑:“但我缺德。”

少年面上仍带点不可置信的惊疑,嘴上却顺口安慰:“没关系没关系,纪大公子哪里比的上哥你,你生的俊身手又好,和陆医官看起来也挺般配的,陆医官爱穿白,你穿黑,你俩走在一起……” 他目光瞥过裴云暎,今日这人穿了件圆领对窠鹰纹黑锦袍,英气凌厉,遂绞尽脑汁地开口:“……像对黑白无常似的。” 裴云暎:“……”

第一百九十五章 情侣装

银筝笑着解释,“讲的是一对高门宅邸里真假千金的故事,真假千金、先婚后爱、兄妹相恋、假死脱身、最后破镜重圆,皆大欢喜,可有意思了。” 陆曈茫然。

第一百九十六章 芸娘

苗良方出了一会儿神,像是沉浸在当年危急的一刻,须臾,才慢慢开口:“我后来才知道,她是盛京入内御医莫家府中的小姐……” “……莫如芸。”

第一百九十七章 别人

纪珣抿了抿唇,知晓自己此举失态,但仍坚持开口:“陆医官不喜别人动她的东西。” 纪珣记得很清楚,先前在医官院制药房,他曾拿起这只银罐,被陆曈一把夺了回来,像是很介意旁人看用。 面前青年黑眸微动,似是意外,缓缓重复一遍:“陆医官不喜别人动她的东西?” 纪珣道:“不错。” “原来如此。” 裴云暎点了点头。 下一刻,年轻人唇角一弯,挑衅地看向他。 “可我不是‘别人’。”

第一百九十九章 再度发病

他没有一丝把握。 “我知此事为难。” 戚清怅然开口,“殚竭心力终为子,可怜天下父母心。” “崔院使也是有子女之人,应当更能与老夫感同身受。”

第二百零二章 可悔

他望着苗良方,神情似哭似笑。 “当年我便说过,我不想春试,不想进医官院。我只想平平淡淡普普通通的过日子,是你非要拉着我参加春试,进了那个鬼地方。” “你是天才,你是了不起的天才,你大可以在太后面前大出风头,得宫中贵人喜爱。权贵忌惮太后的势力,医官院那么多医官对你不满,你可以置之不理,他们不敢动你,却敢动我。” “那些年,我替你挡下多少明枪暗箭,如果没有我,你早就被人整死了!”

苗良方看着他道:“我没有推举你,是因为副院使之位要看吏目考核的成绩,你的成绩并不合格……” “所以?”崔岷打断他的话:“你想说什么?我医术平庸,比不上你这样的天才。进医官院后不能像你一样开出新方,讨太后欢心,也不能在吏目考核中成绩亮眼,所以在你‘公正’的主持下,连举荐的名册也登不上。” “既然我无能平庸,为何要让我进医官院?给了人希望却又告诉别人不配,苗良方,你不觉得这样太伪善了吗!”

书上写:昏与庸,可限而不可限也;不自限其昏与庸,而力学不倦者,自力者也。 假的,都是假的。 勤学不能弥补愚笨。平庸的人想要靠自己努力走上高位,根本不可能。

“人命贵贱,胎中自带。”他抬起眼,认命般的木然开口:“这辈子没指望了,下辈子,希望我投个好胎。” “卑贱贫穷,非士之辱也。”苗良方摇头:“阿岷,没人能决定自己出身,出身并非你我之过。”

第二百零三章 登门戚家

“无知无觉地死,实在太便宜他了。” 裴云暎眉眼一动:“你进太师府,是为了给他下毒?” “不,”陆曈道,“我会治好他。” 灯影昏色里,她声音平静。 “疯子得不到惩罚,只有清醒的人才会获罪。至少他死前,应当是清醒着才对。”

第二百零五章 七夕

如果每一颗木头都代表裴云暎曾经的棘手、惶惑、重压,那她第一次来时看到的那座小山,就已是裴云暎处理过的战果。 实在惊人。 “还行吧,”他耸了耸肩,“还是陆大夫更厉害,写在纸上,杀一个划一个,听上去可比削木头刺激多了。” 陆曈:“……”

第二百零六章 兰夜斗巧

待回来,撞上众人各异表情,又补充:“……我给栀子放的。愿她下次不要所托非狗。” 闻言,裴云姝一怔,默默走在后头的萧逐风看了她一眼。

妇人点头,复又拉着她,迟疑问道:“姑娘,那个盒子里,真是什么银蛛?” 方才旁人叫她“医官”,妇人听见了。 医官的话可不敢不信,若蜘蛛有毒,得尽快抬走。 陆曈看了台上木筐一眼,微微一笑:“灯色昏暗,我也看不太清,像是又不像是,或许是看错了。” 待她回到裴云姝身边,段小宴几人都格外沉默,望着她的目光一言难尽。

第二百零七章 缚情丝

“萧副使会护着她。”他慢条斯理地开口:“虽然陆大夫对我们殿前司颇有偏见,但请相信,殿前司选拔绝非只靠脸。” 陆曈:“……” 见鬼了,他怎么知道她心里在想什么。

“每次我去殿帅府,他看我的眼神像我欠了你们殿帅府银子。但他看云姝姐的眼神……” 陆曈沉吟一下:“像欠了云姝姐银子。” 裴云暎失笑:“怎么欠来欠去?” 陆曈又道:“刚才一路走来,他也护在云姝姐身侧。” “就这些?” 裴云暎笑了一下,漫不经心开口:“那我也欠了你,一路也护着你,怎么说?” 陆曈一怔,心跳骤然加快。

第二百零八章 心乱

陆曈皱眉:“你发现戚家公子,救了他一命,应当有功才对。” “陆医官呀,一瞅你就不懂官场!”申奉应一拍桌子,“性命事小,太师府丢脸事大,人家有气总得发出来不是。” 言罢,又抽自己一嘴巴子,“你说我,怎么就那么贱呢?要是不去多管那个闲事……”他噎了一下,又沉吟,“要是不去多管那个闲事,戚公子有个三长两短,那我现在可能羊肉都卖不了了。” 这话说得很有几分心酸。 陆曈沉默片刻,道:“抱歉。” 申奉应莫名其妙看着她:“你和我道什么歉?”

第二百零九章 风流世子俏神医

淡淡看他一眼:“你喜欢陆曈?” 说话的禁卫不好意思挠头,“大人,不是我喜欢,咱们殿前班,不敢说十之八九,但绝大部分都、都喜欢陆医官吧。” 这话不假,殿帅府的五百只鸭子可以作证。

他便也不客气,笑着一点头,走近陆曈身侧。 陆曈陡然反应过来,下意识想拿医书遮面前话本,奈何晚了一步,话本已被这人拿了起来。 裴云暎扫一眼书册封皮的字,神色顿时古怪。 “风流世子俏神医……” 他沉吟着看向陆曈。

第二百一十章 招桃花

苗良方眼露同情,说着说着,又发出感慨,“多好的两个孩子,怎么银筝就没看上小杜呢?”

第二百一十二章 利用我

许久,裴棣开口:“太子被禁足了。” “与我何干?” “你要替三皇子做事?” “与你何干?”

第二百一十四章 无心

分手总在下雨天 TAT

第二百一十五章 伤情人

萧二:你的故事我心疼,你的文字还爱她(。) 芸娘师徒:醉心科研 严胥师徒:仨恋爱脑

第二百一十六章 野花艳目

“我就喜欢木槿。”他说。 “野花艳目,不必牡丹”——《小窗幽记》

第二百一十七章 飞鸟

傩礼的最后一环,叫杀瘟神。 方相士会用剑杀死瘟神,彻底驱逐鬼祟。 如今,他成为“瘟神”,父亲成为“方相氏”。

第二百一十九章 珍爱

她应该是个死人,她早该是个死人,复仇是她强留在人世的一口气。这口气支撑她走到现在。 如今,这口气散了。 她再无支撑之物,只想坠落。

他提起桌上佩刀,转身出门,赤箭问:“这么晚了,大人是去哪?” 裴云暎头也不回。 “太师府。” 今天是囚禁 play(假的

第二百二十章 决定

裴云暎又让人给银筝和林丹青递了话,只说萧逐风突发恶疾,陆曈留宿殿帅府给萧逐风治病,过几日再回去。

萧逐风不虞,“有心思担心她,不如多担心担心你自己,说不定等她从苏南回来,真赶上给你收尸,说不定还会替你报仇,又有心思多活几年了。”

第二百二十一章 花上金铃

裴云姝茫然一瞬,看着眼前一片融融花木,下意识开口:“可木槿是野花,何以用得着护花铃?一朝一夕,花就败了,只享一日灿烂。何不种些牡丹月季?木槿并不会为你长相开放。” 裴云暎低头笑了一下。 “自然要护。” 他看着眼前木槿:“风会吹她,雨会打她,暑日严酷,雪日寒冻。鸟雀啄食,还有园外摘花人。” “我欣赏所爱之花,当然要护。我愿做一辈子护花人,是不是为我开放不重要,只要花开得好,做一辈子护花人又何妨?”

第二百二十二章 宫中

他拿起酒盅,在指间把玩一圈,“啧”了一声:“临行前喝酒,怎么有种断头酒的意思,”顿了顿,又道:“是不是有点太不吉利了?” “不会。”萧逐风在他对面坐下,平平淡淡开口:“情场失意赌场得意,你情场失意得一败涂地,我们计划一定顺利得令人吃惊……”

第二百二十四章 苏南的困境

“没有疠所了。”蔡方苦笑,“苏南救不了这些人,医行的大夫最先染了疫病,全死光了,其实来这里治病的人心里清楚,根本没什么救药,只是在这里等死。我们也知道救不了他们,不过是让他们在临终之前,有个栖身之所,让他们家人有所希望。” 名为疠所,倒不如说是另一种义庄。

第二百二十七章 刺杀

离得最近的医官把油灯往墙上凑近,在那供桌下、塑像前,果然深深刻着一行大字: 甫今借到十七姑娘名下二两银子利息约至随时送还不误恐口无凭立此借约存字永昌三十五年大寒立借约人刺客少爷。

第二百三十章 往事重演

翠翠却不肯,执拗地拽着陆曈裙角,宛如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陆医官,求求你救救他,我、我可以把自己卖给你,我什么都能做,求你救救我爹,我什么都能做——”

陆曈缩在他怀中,对方的手轻轻拍着她后背,一下又一下,仿佛安抚,却让陆曈瞬间红了眼眶。 丁勇那张黝黑的脸忽然变化,变成了父亲的脸,恍惚又变成母亲的声音,兄姊的叮嘱…… 她一直在想,如果家人还能见她一面,要对她说什么,叮咛嘱咐些什么,她猜测着无数可能,或许是要她报仇雪恨,或许是要她隐忍求全。如今,却在今夜的死别中,隐隐窥见一点端倪。 离世前的父亲挣扎着想要与女儿说的最后一句话,原来只是:好好活着。 如果她的爹娘、兄姊还能见到她最后一面,应当说的就是这句话了吧。

第二百三十一章 上山

站在人群中的纪珣抬头,目光有些惊诧。 常进没好气道:“这么大的雪往山上私奔,那不叫私奔,那叫殉情!” 私奔尚不算离谱,但殉情似乎不大可能。

第二百三十二章 旧屋

严胥并无婚配,一生无子,仅收两徒。而他与裴家自当年恩断情绝,严胥更肖他父。

“听说太师最喜欢吃的一道菜叫‘金齑玉脍’。” 他漫不经心擦拭手中银刀,“选新鲜肥美鲈鱼除骨、去皮、搌干水分,片成薄片。” “你想干什么?”戚清哑声开口,腕间佛珠掉了一地。 “其实杀人和杀鱼一样的,按住,一刀下去,切开就好了。” 他俯身,捡起地上一颗黝黑佛珠,在手中端详片刻,微微笑了起来。 “太师好好尝尝。” 那天殿前司审刑室的惨叫响了整整一夜,第二日出门时,他看着院中伶仃梧桐看了很久。

第二百三十三章 心事

埋得不甚认真,略显潦草,然而常武县大疫时,病死无数,田埂边常有这样潦草的坟冢,她见得太多。 陆曈声音发颤:“这是……” “是你的十六位师兄师姐,”芸娘笑着解释。 “他们都与你年纪相仿,”妇人柔声道:“也在落梅峰陪我度过一段日子,就是体弱了些,陪我的日子太少。” “小十七,”芸娘道:“你可要陪我久一点。”

第二百三十五章 香气

“你疯了呀,”她眼底有泪,却微微笑起来,有点小声埋怨,“没我带路也敢下山。” 裴云暎背对着她,语调温和:“上山时绑了红布做过记号,陆大夫放心,我们殿前司选拔绝非只靠脸。”

第二百三十九章 牵手

沉默一会儿,突然开口:“陆医官,你我第一次在苏南相见时,当时你所中之毒,就是寒蚕雨吗?” 陆曈愣了一下,才点头:“是。” 纪珣心头一紧。 陆曈那本记载了试药反应的文册,震惊了每一个知情人。

后来她醒来后,林丹青偷偷与她咬耳朵。 “这殿前司指挥使大人,从前觉得他高高在上谁也不怕,没想到慌起来也挺狼狈。我瞧着,若你有个三长两短,他倒不至于如那离谱画本子里写的要医官陪葬……” “……他应该愿意自己陪葬。”

第二百四十章 除夕

“芸娘,是死在我手中的。” 说完这句话,像是卸下最后一重包袱,一直沉重的某个角落,彻底轻松起来。

她最后在碑文上刻下“恩师”二字。 不管一开始究竟出于何目的,她这满身医术、毒经药理皆由落梅峰七年所授。芸娘教她看过许多幼时不曾见过的东西,卖掉女儿尸体换银子的赌鬼父亲、偷偷毒死病榻老父只为甩掉包袱的无赖儿子、一心想要挽回丈夫花重金求子的妇人、为占家产给兄长下毒的读书人…

第二百四十三章 画舫

他手上抓一把核桃,顺手分给陆曈半颗,对众人道:“瞧瞧,我说什么,她回来肯定又瘦了!当年从医馆出去时,我好吃好喝养着,这去当医官当了一年半载,人瘦成这幅模样,说明了一个道理。” 银筝好奇:“什么道理?” “人就不该做工!”杜长卿一口咬碎核桃,“

第二百四十七章 嫁衣

他又点了一道水龙虾鱼,洗手蟹,连点几道,皆是裴云姝用不得的,裴云姝目光就渐渐变了。 一道菜还能说是偶然,两道菜,三道菜,尽是挑的自己平日不能吃的,或许就有些奇怪了。 萧连风一直挑了几道,适才注意到裴云姝约限神,顿了一下,忽地住嘴,须臾,若无其事将菜单交还于裴云姝手中:“就这些了。"

第二百四十九章 灯花笑

有个不太相熟的的客人见萧逐风一路都抱着怀中的小女孩不曾放下,遂玩笑开口:“萧副便这是何时成的亲?怎么一点消息都没有,连孩子都有了?从前在演武场相见时,一幅英朗模样,未料还是个枯父,扪心自间,若换做是我,可绝不会做到如此耐心。” 萧逐风:….." 不慎听见的装云姝面色吓了一跳,将宝珠从萧逐风怀里抱过来,赶紧红着脸一番解释。 “噢,”那客人恍然大悟,许是觉得不好,生硬找补,“原来如此,我瞧着小姑娘生得和菌副使眉眼有几分像,还以为这小姑娘的父亲是副便大人。”四 这睁眼乱说的瞎话一出口,二人更尴尬了,

四处便响起哄闲叫好声,殿帅府的禁卫们声音尤其洪亮,虽然这位陆医官最后竞然嫁给了自家顶头上司这件事的确惹人沮丧,但后来禁卫们一想,至少大人折在陆医官手中,将来再有来殿帅府的姑娘,至少不会瞧得上一个有妇之夫,如此一来,他们就有机会了,何尝不是另一种圆满?

第二百五十章 终章

压低声音叮嘱:“毕竟是在皇城当差的人,人女生得好,你年纪轻轻与他成婚,千万莫要委屈了自己,正如你先前在医馆中说的,若是将来你变了心,就与他和离,若是他变了心,你就一把毒药将他毒死,借的干净些,别叫入发现证据 将一切尽收耳底的装云锁:..他嘻道:“你不妨声音再大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