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实是逆向思维……
逆向思维出奇兵,巧妙攻克拖延症
生活在一个信息过剩的时代,我们每个人在试图专心的时候,都要面临重重的干扰,都要面对分心的诱惑。如果要做的“正事”又不是那么容易,不是那么令人愉快,不是那么有价值,或者不是那么及时地得到回报,我们就很容易分心,转向能更快完成、更有趣味的事情上。这个,跟“水往低处流”的重力作用一样,是一种无法更改的自然规律。与其指望自己“用强大的意志力对抗诱惑”之类,不如换一种脑筋,直接避开干扰源。
经此一役,她得到了一个最重要的启发:“烂的开始是完成的一半。”
引言 拖延的悖论
在1995年,由于没能做成某个我本该去做的项目,我开始觉得自己真是个窝囊废。可随后我领悟到了某些东西。总体而言,我这个人的声誉还不错:干成了不少事,对自己供职的斯坦福大学(Stanford University)也算颇有贡献,在哲学领域也稍有建树。这真是个悖论。于是我没有着手去做那几件本该完成的要事,而是琢磨起这个谜题来。我发现,我这个毛病属于“结构化拖延”(structured procrastination),这说法是我自创的,意思是:由于没有做某些事,从而做成了不少别的事。我写出那篇短短的文章之后(就是本书的第一章),自我感觉立刻好多了。
我写了大量的文章,还出了六七本书。依敝人看来,这些文章和著作里满是真知灼见,深刻、睿智、聪敏,把我们对各种有趣事物的理解往前推进了一大步:从自由意志到人格同一性再到意义的本质,可谓包罗万象。鉴于我的父母都已辞世,我自己大概就成了对本人哲学成就给出如此高评价的唯一一人。不过呢,既然我能以教职人员的身份“走后门”进入斯坦福——我自己是绝对考不上斯坦福的本科生或研究生的,那么我的工作内容至少足以令我保住哲学教师的饭碗。所以,它们大概也不全是一派胡言吧。
您这篇关于结构化拖延的文章改变了我的人生,现在我的自我感觉好多了。过去几个月里,我完成的事有千百件,可我的感觉却糟透了,因为这些都不是真正重要的事,不是排在清单开头、最该去做的那几件。可现在我感觉到,悬在我头上的那块内疚和羞耻的乌云已经散去了……谢谢您。
第一章 结构化拖延法
早在好几个月前,我就想写这篇文章了。为何我终于动了笔?是因为我终于有空了吗?非也。我有学生作业要批改,有教科书订购单要填,有一份国家科学基金的申请要审阅,还有一堆论文初稿要读。我之所以写这篇文章,正是为了不去干那些事!这就是我所谓的“结构化拖延法”的精髓之所在。
1930年,罗伯特·本奇利(Robert Benchley)为《芝加哥论坛报》(Chicago Tribune)撰写了一篇题为《成事要诀》的专栏文章,在文中他写道:“只要某件工作不是某人当时本该做的事,不管工作量多大,他都能够完成。”如其所示,本奇利已然认识到了这项基本原理。
爱拖延的家伙们极少什么都不做,他们的确会做些略微有用的事,比如做做园艺啦,削削铅笔啦,画个重新整理文档的简图以便自己有空时去收拾啦什么的。为何拖延者们愿意做这些呢?因为做了这些,就可以不去做那些更重要的事。而如果他们的待办事项里只剩下“削铅笔”这一件,那么天底下就没有任何力量能够促使他们拿起削笔刀了。拖延人士完全可以积极有效地处理一些有难度、时效性强的重要任务,只要他们可以借此逃避做更重要的事。
一点没错,你要为那些夸大重要性、虚设截止日期的任务投入自己的精力,同时还得让自己相信,这些任务的确既重要又紧迫。这都不是问题,因为说到底,所有拖延人士都拥有一流的自欺本领。何况,还有什么能比利用一种性格缺陷去抵消另一种性格缺陷的负面影响更高贵的呢?
第二章 拖延与完美主义
如果我不去完成任务,就不必遭受拒绝和面对挫败;而一旦我完成它,其成果就不可避免地要经受我自己个人价值判断的严格把关。
我之前一直没发现二者之间存在着关联,因为我觉得自己并不是个完美主义者。许多拖延人士都没有意识到自己有完美主义情结,原因很简单:我们从来也没干过什么完美的事啊,就连接近完美的事也没干过。从来没人告诉过我们,我们将某件事做得完美无瑕,我们自己也从没这么觉得。我们误以为,作为一个完美主义者,就是要经常或有时,或者最起码也得有那么一次吧,表现得很完美。但这是对“完美主义”基本概念的误解。我所说的完美主义,完全是停留在脑海里的幻想层面的东西,而非真实状况。
这就是我所说的“完美主义”,它不在于你真的做了什么完美(或是接近完美)的事,而是要借用手边的任务来满足自己的白日梦,让你幻想自己把事做得十足完美——或至少是极为出色。
第三章 待办事项清单
这一章里我要说的是另一种清单:当日待办事项清单。很多拖延者们都用这个办法。你或许认为,这张清单的目的就是提醒你要做哪些事情。它的确有这个功用,可这并不是最主要的用途。当日待办事项清单的主要功能是,让爱拖沓的家伙们每做完一件事就可以把它划掉。在某一条事项旁打个钩,或是潇洒地大笔一挥把它删掉,会让我们在心理上轻松一点。这个动作让我们觉得自己是行动派,很能干,不是懒骨头。这让我们有了心理上的动力。
“改善”是源自日本的一种哲学思想,指的是通过小小的、可执行的步骤,日积月累,取得持续不断的改进。如果你说你正在实行“改善之道”,而不是简单一句“努力让自己少拖沓一点”,这听起来就像你在修炼某种武功心法,多酷啊。
为一份顶级期刊写重要哲学家的重要作品的书评,这可是个挺吓人的活儿。这件事在我的清单上名列前茅。截止日期老早就过了,但是在哲学界,顶级期刊好像对不按时交稿这事儿也习惯了。哲学家大概都是些怪人吧。编辑部要打交道的结构化拖延者肯定不止我一个。无论如何,今天我是写不完啦。
第七章 与敌人合作?
他是个特别聪明的逻辑学家。他的写作方法是:想好要写什么,列个提纲,提笔开写,然后一气呵成,直到写完。天晓得他怎么会养成这种怪异习惯的。他希望我执笔的部分也能在差不多的时间点完成。这段合作经历对我们的友谊是个挑战,但书写得十分顺畅。
跟一个不拖延的搭档结伴做事,就跟定了个闹钟差不多,何时该干活用不着你操心。当然喽,弊端就是你要工作得更辛苦。
我把他的毛病叫作“右括号缺失症”。戴维的脑瓜里总是装满了想法,对我的反对意见尤其多。我刚说完上句,他的反对就来了。他的念头多到前一个还没说完,下一个就又冒了出来。他给我的典型回答是这样的:“你是对的,应该指明两者的区别(但是,顺便插一句啊,你没想清楚为什么需要指出(它其实没说到点上(当然,它的定义究竟是什么还很成问题……”戴维讲起话来,从来不缺左括号,可他总是没法补上那些右括号,好把他无数的想法完完整整地说完。
第八章 额外福利
结构化拖延者有个绝好的额外福利:有时候,排在清单顶头的重要事项会自行消失。
更好的建议是,“切勿把那些在明天到来之前就可能会消失不见的事情在今天就做掉”。但是,如果你是个结构化拖延者,你就不需要这条建议了。你会自动自发地不去做那些事。这就像是额外福利啊。
所幸的是,在这方面比我懂得多的人到处都有,起码人家的主意比我坚定。明天我要跟一位同事吃午饭,对于打印机他肯定有一堆建议要说。这些建议有可能毫无用处,但是如果我听了他的建议,那至少万一机子不好用的话,我用不着责怪自己。我也可以问问我家邻居,他可是《消费者报告》的热心读者。他是个工程师,所以在我心目中,他应该对所有科技产品都很懂。这两天我肯定能遇见他。今天不用去电脑城了,不用上网查资料了,甚至连打印机这事儿都不用想,就让一切水到渠成吧。这种有用的想法自然而然就浮现在结构化拖延者的脑海里了。
此人名叫帕特·萨普斯(Pat Suppes),是一位著名的科学哲学家,对人性有敏锐而睿智的认识。他并没给我什么忠告,而是给我讲了一个颇为搞笑的观察结果,说许多对自己很满意的人是这么做的:对自己的短处和缺点仔细盘点一番;把它们视作美德;很钦佩自己拥有这些“美德”。
第十章 从哲学角度替拖延说两句
古代哲学家赫拉克利特(Heraclitus)有一句名言:人无法两次踏进同一条河流,因为总有新的水流过来。我们或许可以假设,在两个不同时刻的自我也是不同的,因为人的脑海总有新想法和新情绪涌现。我们其实不是一成不变的实体,这个想法或许对拖延者有点帮助。我因为昨天没有做某件事情而感到内疚,可是,如果“这个我”并不是昨天没做事情的“那个我”,那我又何必内疚呢?
不管他跟前一个自我的关系是什么,他无疑会花掉自己钱包里的钱(都是许多个“以前的我”放进去的),开“以前的我”买的车,等等。既然他继承了花钱和开车的权利,那他也应该连带承担起写报告的义务。这应该是合理的。因此,即便赫拉克利特说服我们,这一刻的自我和上一刻的自我不是同一个人,责任还是免不掉,该做的事还是得做。
第十一章 充满深刻哲思的结语
在如何最佳地运用时间这个问题上,你有可能常常是错的。把时间浪费在做白日梦上,想着做一档不切实际的广播节目,可没准到了最后,这比写文章、书评、备忘录什么的有价值得多——这些东西铁定没人看。结构化拖延者或许算不得世上最有效率的人,但是,如果能让她的想法自由自在地飞翔,自动自发地分配时间,或许她能完成各种各样的事情——若是非得让她按照更有条理的方式做事,她很可能根本做不到这些。为了你已经做完的事情,鼓励一下自己吧。用上待办事项清单、闹钟之类的帮助手段。找个能防止你一事无成的搭档。最重要的是,要享受人生。